哈哈哈哈哈

时间就这样悄悄走过了

念平生(旭凤×润玉)


“兄长,你真当那些过往只是噩梦吗?”


天帝与魔尊于忘川之上相争,其势撕裂晨昏,后化出真身,几日几夜不休。二人真气相冲,忽见暗夜无垠间裂出一巨大缝隙,天帝魔尊即刻消失其间,不知所踪。


润玉睁开了眼睛,天刚明,风透着几分寒冷,还未及他想清楚这是何地,散着寒芒的锋利剑刃便出现在了眼前。

他下意识地出手格挡,那剑未收,似乎是冲着要他命而来,手撞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血口子。

刺痛传来时,他才看明白眼前人是当今魔界尊上,前任火神殿下,他唯一的兄弟,当即反手一握,握住了剑刃。

魔尊停了手,眸色深沉地看着他。

润玉暗自运气,却发现灵力皆失,咬牙望向旭凤,看到他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剑被从润玉手里抽了出来,缓缓地抵上了他的脖颈。
他退无可退,却不甘示弱,抬起头来,笑道:“不亏是曾经的战神。”

这一句话一出口,便激怒了旭凤,他一脚踏在了润玉小腹上,手上一个用力,寒刃便进了皮肤。

润玉闷哼一声,唇角渗出血来。他直直地盯着旭凤,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倒是看得开。”

旭凤看着这张他恨了多年脸,将手里的剑转了个方向,穿过了润玉的肩膀,将人死死地钉在身后的岩石上。


他比润玉先醒来,发觉他们身困一个小海岛,这个小岛荒无人烟,人迹罕至,他们身上的法力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走是走不了了。


既然如此,他瞥了一眼尚在地上还留有一口气的润玉,这人就暂且留下,在这种无人之地,尚不知何年何月能出去,两个人总比一人好。


他扯了旁边树上的藤蔓,将润玉的手捆了起来,拉着他在岛上逛了逛。

润玉的脸因失血而多有苍白,不过看起来他是毫不介意自己身上的伤口。

一圈下来,润玉多少也明了些情况。

夜色将近,旭凤寻了一山洞,二人在此歇下。他生了火,得了些暖,又将润玉细细地再捆了一遍,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润玉在一旁坐着,并未合眼,这种情景倒也不是令他不适,少时同榻而眠,长大后,旭凤也经常因为醉酒在璇玑宫留一整夜,只是此去经年,再回忆起来未免生出些别的滋味。


第二日,两人出了山洞,找了个平整的地方,砍了些木头,搭建起了房子。以后几日,他们也在为同样的事情忙着。

一连几日,润玉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他伤口发了炎,连带着身体还有些发热。

他在床上昏昏沉沉,眼前一阵昏暗。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掀开,肩膀处的腐肉被清理了出去,伤口被敷上了草药,一片清凉。

再睁眼,为他做这些的人已不在房中。

一晃数月,他觉得他们很可能已被世间遗忘,既来之则安之,只不过旭凤仍对他有所防备,二人之间的交流也不多。

夜晚,星幕低垂,润玉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这时,旭凤走了过来,同他一起坐下,手里还拿着几支烤鱼,他递了支过去,问道:“在想什么?”

润玉道:“我在想现在是谁在司星布夜。”

旭凤看着润玉侧脸,道:“你走时没安排人?”

润玉轻笑一声,道:“或许如今早换了天地。”

他继续道:“我们来这里已经六十一日,怎么说,外面也不可能没行动,位子有人坐在上面还有人想着,没人的话,不知要涌出多少上位者,加之神魔大战尚未结束,那外面一定乱的不成样子。”

旭凤笑了笑,道:“你一日一日的,就想着这些,不累吗?”

润玉反问:“那我应该想什么?旭凤,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眼前事,有时无聊了,也会想想过去的事,外面的事,你是担忧也担忧不来的。”

旭凤说的随意自在,润玉沉了口气,想到出去尚不知要何年何月,难不成他要和旭凤在这相对终老?

旭凤看起来是不在意,可他又能真的不在意?与害死自己的人日夜相处,不知道折磨的又是谁?

一想到此处,润玉忽然笑出声来。

不过,说实话,在这里生活,真像是以前兄弟二人过家家时的场景。

他居帝位多年,这种过平凡兄弟该有的日子已经久远到他记不起来了。

但不该想的他就不想,他左腹至今有一伤疤,是旭凤留下的。旭凤手心出现琉璃净火,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合该要了他的命,换做他也一样。

旭凤不同润玉,他没有千转万转的心思,他现在想的最多的是吃什么,怎么吃,吃完干什么,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在这里,隔绝人世,他就可以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忘掉外界加之他的所有痛苦,自欺欺人过得也还开心。

润玉在林子里面发现了一只灰扑扑的小兽,发现它时,它腿受伤了。他心生怜悯,就带了回去。


旭凤看到这小兽的第一句话便是:“晚上加餐吗?”

润玉失笑:“你一天到晚的啊,除了这个,就不想别的了。”

听到这个颇有些无奈的语调,旭凤忆起了他的兄长和他未撕破脸皮前的脉脉温情。又猛然间想到,失去敌人的身份,润玉也是他如今血脉最为亲近之人了。


小兽伤恢复的不错,白天,旭凤就带着他去林子里转悠,回来时,润玉便为他俩准备吃食。海浪拍击着礁石,枕着涛声,他们安然入睡。


夜里,润玉做起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梦,梦里世外桃源,无纷无扰,旭凤还是个孩子模样,跟在他后面,一路吵吵闹闹,嘻嘻哈哈。

没有天帝,没有天后,他们的父母面容模糊,在一处房屋前唤他们回家吃饭。

路还长,他回头,对着身后的弟弟说:“来,我们一起回家。”


梦醒了,天光大亮。

在这里半年有余,小兽也陪着他们一起生活,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又是一日,润玉独自去了小山后的林子,打算拾些木柴回去生火做饭,却意外地听到了树林里有了动静,他连忙躲在了一棵树后面。

几个身穿银甲的天兵在那里走开走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润玉走了出来,他们立刻俯身,口呼陛下,称找他很久,如今终于找到了,请天帝尽快跟他们回天界,主持大局。


这个岛上有上古的封印,领头的将军从外面解开了,润玉感到他流失的法力正在慢慢回来。

他抬手说不急,请诸位在此等候,他还有一事尚未解决。

润玉回了他和旭凤一起搭建的小木屋,那里日光融融,旭凤正在里面午睡,面容安详。

他抬脚走了进去,一边走,手里一边化出一柄水剑。走到床边,他毫不犹豫地狠狠刺下。

剑在半空即被阻拦,旭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终于动了杀意?”

润玉笑:“没错。”

剑在旭凤手上分崩离析,他道:“面具揭下来,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啊。”

随后,他又漫不经心道:“不过,你怎么不让那些天兵来抓我,我现在法力未全,你们一起来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润玉挑眉:“你也是,知道了,还在这里装睡,不过,你想的倒是周全,可惜,这次没杀你,下次可不一定。”

旭凤看着他:“看来我们今后如何,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润玉不语,转身离去。

天帝和魔尊相继归位,两界的对峙仍在继续,虽已不在明面上风起云涌,但在下面仍在暗流涌动。

荒岛上的日子恍然不存在,到头来还是恩断义绝。

不过天上的仙官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天帝身边多了一只灰色的小兽,日常在天界蹦蹦跳跳,无忧无虑。

润玉有时就摸着它的头,看忘川河隔绝了两个世间,掩住了唇齿间的微末叹息。

“你在想他吗?”

万年,万万年,他们终究还是两个对立面。

南柯一梦终回首,念平生,一步回顾一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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